Monday, 29 February 2016

The Hanging Tree|吊人樹 (01)

Are you, are you coming to the tree
where they strung up a man / they said who murdered three 
Are you, are you coming to the tree
where the dead man called out / for his love to flee 
Strange things did happen here / no stranger would it be
if we met at midnight in the hanging tree
Are you, are you coming to the tree... ?
from the Hunger Games 



男人欲掙脫卻不能的怒吼,狼人似滿足又貪婪的嚎叫,在滿月的夜晚,你會先聽到哪一個聲音?

他,什麼都沒聽見。只要閉上眼,什麼痛意都不再有,只是,那雙顫抖的唇,卻縈繞不去。




吊人樹的傳說


木匠的妻子早逝後,他似乎經不起打擊,工作起來也不上心。每日期待的只是抬頭看見太陽消失在山的另一頭,便放下他的工具,步至酒館。

他有個啞巴女兒。鄰人們說,就算那可憐的女孩發不出聲音,夜晚裡也總可聽見木匠大聲吼叫、酒瓶碎裂或是皮鞭揮過空氣的聲音。

村裏的人,尤其是正值少年的男孩們,都喜歡這個一年到頭總是穿著長袖白洋裝(為了遮掩傷疤,他們猜測)、嘴邊掛著淺淺笑容的啞巴女孩。

她喜歡在中午的時候在市集裡走動。旁人說,那是因為她父親不在家,那是她唯一可以稍事歇息的時間。

偶爾你會在她經過某個攤位後,聽到顧攤的老人家歎口氣,無論什麼人在他面前,他總會開始說:「可憐哪,我還記得她跟她母親手挽手,像對親姊妹似的來問我今天水果的價錢。她遺傳到了母親的淡金髮色還有那對彷彿會說話的藍眼睛。當初勞倫斯那傢伙將她娶回家時,沒有一個人不是嚇得下巴都收不回來啊!他那幾年可是意氣風發得很,走路都有風似的。這附近鎮上的女孩們都喜歡聊著鎮長千金為愛情不惜與家人決裂的故事。我彷彿有時候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呢,她會問:『算便宜一點好不好,老闆?我丈夫特別喜歡你們家的水果。』然後又笑笑的對躲在她身後的女兒說:『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嗯?』看到那景象你真的是狠不下心哪,再硬的石頭都軟化了!哎,可憐喔,那啞巴女孩。」

後來,有人注意到,獵戶的學徒與啞巴女孩越走越近。女孩的笑容不再是淺淺的,彷彿又恢復了母親仍在世時的燦爛。

只是後來的人對孩子們說起這故事時,總是感歎道:女孩一生命運乖舛,在父親的家暴下,她發瘋了,開始披頭散髮地在森林裡遊蕩。無人知道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最廣為人知的說法是,女巫嫉妒她的美貌,吃了她的心,附身在她身上。某一晚,好幾戶人家都目睹女孩像縷幽魂般輕飄飄地走入家門,白長裙下是雙被月光照得晶瑩剔透的赤足,她身後,跟著一匹出乎尋常巨大的狼。

隔日,那房子再也尋不著女孩的蹤跡,只有客廳裡瞪大雙眼、已斷了氣的木匠。

但故事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癡癡愛戀啞巴女孩的獵戶學徒。同一晚,他被人指控謀殺了自己的師傅,用那把老獵戶引以為傲的老舊獵槍。在行刑前一晚,他逃走了。

有人說他與女孩約在森林入口,那在好久好久以前用來吊死死刑犯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他深愛的少女已經不在了,跟他會面的是邪惡的巫女。她身後仍然跟著她的奴僕,那頭巨大的狼。學徒看見,驚叫著讓女孩快跑,自己跟著巨狼纏鬥。

滿月的夜晚落幕後,森林入口留下的只有一大片血跡,以及在那許久未曾執刑的樹上,吊著一個血肉模糊、面容無法辨識的男子。

沒有人敢再靠近那片森林,更無人有那膽量將那據猜測是學徒的男子放下安葬。於是,血跡過沒幾個月便被雨水沖刷洗去;於是又過了好幾個十年,繩索斷裂,早已被飛禽走獸分食乾淨的男子骸骨也慢慢的被大地包覆。

直到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傳說被留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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